梦境小说 女频言情 陈伶韩蒙的小说大厦将倾,我屹立于文明废墟小说阅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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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九音域

    男女主角分别是陈伶韩蒙的女频言情小说《陈伶韩蒙的小说大厦将倾,我屹立于文明废墟小说阅读》,由网络作家“三九音域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“谁?”“三区执法官总长,韩蒙。”孙老六呆在原地。吱嘎——酒馆的大门被打开。钱凡站在门口,看到满地狼藉的酒馆,以及浑身是血,奄奄一息的众多冰泉街居民,眼眸中浮现出难以置信之色!“这……”钱凡宛若雕塑般站在门口,“这是那小子干的?”随后赶来的众多执法者,也都大惊失色。钱凡走入酒馆,小心翼翼的从死尸般的骨刀,以及哀嚎不止的大汉身上跨过,但凡还清醒的,都瞪着眼睛死死盯着他们几个执法者,眼底有怒火熊熊燃烧。“钱凡!!”孙老六咬牙坐起身,“你个狗娘养的东西!老子弄死你!!”钱凡眉头一皱,“你骂什么?”咔哒——子弹上膛的声音响起,老板不知何时已经走上前,枪口对准钱凡的脑门。其余几位执法者心中一惊,同时拔枪,纷纷对准老板以及挣扎着准备爬起的酒馆众...

章节试读


“谁?”

“三区执法官总长,韩蒙。”

孙老六呆在原地。

吱嘎——

酒馆的大门被打开。

钱凡站在门口,看到满地狼藉的酒馆,以及浑身是血,奄奄一息的众多冰泉街居民,眼眸中浮现出难以置信之色!

“这……”钱凡宛若雕塑般站在门口,“这是那小子干的?”

随后赶来的众多执法者,也都大惊失色。

钱凡走入酒馆,小心翼翼的从死尸般的骨刀,以及哀嚎不止的大汉身上跨过,但凡还清醒的,都瞪着眼睛死死盯着他们几个执法者,眼底有怒火熊熊燃烧。

“钱凡!!”孙老六咬牙坐起身,“你个狗娘养的东西!老子弄死你!!”

钱凡眉头一皱,“你骂什么?”

咔哒——

子弹上膛的声音响起,老板不知何时已经走上前,枪口对准钱凡的脑门。

其余几位执法者心中一惊,同时拔枪,纷纷对准老板以及挣扎着准备爬起的酒馆众人。

满是血腥气的酒馆,气氛骤然凝固。

“你们想干什么?”钱凡额角渗出冷汗,压低声音开口,“别忘了,我们是合作关系。”

“合作?你们派那家伙来砸场子,还跟我谈合作??”孙老六咬牙开口。

“……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,陈伶只是个预备席……”

“狗屁的预备席!!”孙老六指着满地哀嚎的众人,“你他妈再跟我说一遍,这是预备席?!!”

“我……”

钱凡哑口无言。

“……陈伶人呢??”他转头问另一位执法者。

“他好像走了。”

“走了?”

“对……他说,他下班了。”

“唉……亏大了。”

陈伶走在回家的山路上,低头看向自己被打出两个窟窿的棉大衣,眸中满是心疼。

考试时期的预备席没有工资,衣服破了自然也没有补贴,这么一算,自己在打工期间平白无故损失了一件衣服……这让本就没有收入来源的家庭,雪上加霜。

当然,今天他还是有收获的。

【当前期待值:40%】

自从被钱凡指使,接替吴友东去做调查之后,观众期待值就一直稳步增长,在去茶馆找执法者的期间涨了5%,杀穿酒馆一口气涨了10%.

原本陈伶以为执法者回酒馆也能收获期待值,事实上并不没有,看来只有在他亲身到场目睹的情况下,才能增长观众期待值。

陈伶觉得,自己已经隐约摸索到快速获取期待值的途径了。

他沿着山路走了两个多小时,终于回到寒霜街,尚未走进门,就听到一个通透悠扬的戏腔从屋中传出。

“小尼姑年方二八,

正青春,被师傅削了头发。

每日里,在佛殿上烧香换水,

见几个子弟游戏在山门下。

他把眼儿瞧着咱,

咱把眼儿觑着他。

他与咱,咱共他,

两下里多牵挂……”

听到这段戏曲,陈伶的眉头微微上扬。

这段《思凡》,是戏曲中的经典桥段,在前世因大名鼎鼎的电影《霸王别姬》为世人所知,陈伶也没少听过,但他没想到的是,这个世界的戏曲剧目,竟然与前世是一样的。

更让陈伶吃惊的是,陈宴的声音竟然如此好听,唱功也极其扎实,就连前世在剧院中表演的那些名角跟他相比,都逊色不少。

按理说,没有名师教导,基本不可能走到这一步才对……

陈伶一边想着,一边走进家门,只见楚牧云还是那个姿势坐在客厅,认真的捧着一本书研读。

“你不会一天都在这没动吧?”陈伶忍不住问道。

“动了啊,上午出去走了走,透个气。”

陈伶点点头,“阿宴没有吵到你吧?”


“……”

众人此刻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,他们提着酒杯,看向红衣陈伶的目光满是嘲讽。

钱凡眉头越皱越紧,他隐约觉得事情有些不对。

“陈伶,你丢了什么东西,跟我说就行……我去给你找。”

“我丢了一颗心。”

陈伶直勾勾的盯着骨刀的脸,

“还有,我弟弟的命。”

下一刻,一只手掌瞬间穿透骨刀的胸膛!!

猩红的鲜血挥洒在舞台后的屏风之上,

舞台两侧的鼓点与丝竹声,瞬间消失!

所有人都愣了一下,瞳孔骤然收缩,浓烈的血腥味将他们体内的酒精压制,他们猛地站起身,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!

“你……”

骨刀的目光缓缓从自己血色的胸膛抬起,看向陈伶的面庞,

他像是想到了什么,

“你是……那小子……的……哥哥?”

大量的鲜血从他的喉咙中涌出,让他的话语变得含糊不清,他的神情惊恐无比。

“你喜欢把别人掏心掏肺?”陈伶的脸颊满是血红,那双眼眸中,浮现出浓烈的仇恨与疯狂,“今天……我也要把你,挖个干干净净!”

“把刀给我!!”

陈伶向身后的虚无抬起手。

台下一位正呆在原地的冰泉街居民腰间,一柄锋利匕首突然剧烈颤动起来!

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掌,抓住匕首的握把,猛地将其从鞘中拔出,呼啸的向舞台中央的陈伶飞去!

“观众”,在配合他的演出。

陈伶握住匕首,闪电般将其刺入骨刀的胸口,顺着自己用手打开的血洞一路向下,刹那间将其开膛破腹!

骨刀控制不住的张大嘴巴,极端的疼痛让其忍不住嘶嚎,但喉中不断涌出的鲜血却堵塞了气管,只能听到痛苦的呜呜声。

鲜血混杂着器官,从那道斩痕向外流淌,骨刀软绵绵的跪倒在地,他双手疯狂般想要将那些东西再塞回去,但没扒拉两下,动作便缓缓停滞……

他死了。

他的瞳孔中,倒映着血色的舞台,与他自己的一切……更多的,是惊恐与无助。

陈伶看着跪死在自己身前的骨刀,神情并没有太多改变,这是他第一次杀人,但或许是仇恨与肾上腺素飙升的情况下,他竟然没有太多的感觉……除了一点点微弱的恶心。

他没有注意到,在这一刻,大雪纷飞的天穹之上,一枚黑色的星辰微微亮起。

“陈伶?!你疯了吗?!!”

“身为执法者,毫无理由,肆意杀人!!你是要遭受惩戒的!!”

钱凡看到这一幕,瞳孔不自觉放大,他当即大吼。

血色的舞台之上,那袭红衣缓缓转身……

少年的脸颊还带着滚烫的鲜血,他握着匕首,俯瞰台下惊恐众人,眸中满是杀意与疯狂!

这一刻,他背后的舞台屏风之上,密密麻麻的血液微微亮起,好似黑暗中睁开的无数猩红之眼,正坐在虚无的观众席上,注视一切。

【观众期待值+5】

簇——

只听一声轻响,宅院内所有炬火,同时熄灭。

“惩戒我?”

陈伶轻笑一声,他缓缓抬起指尖,沾上脸颊滚烫的鲜血,在自己的眼角勾起一抹血色……曾经勾勒着红妆的陈宴,与陈伶的面孔恍惚中重叠,整个人的气息顿时妖异而血腥!

他是亡魂陈伶,也是亡魂陈宴,是在“灭世”灾厄的注视下,孤独表演的戏中人。

“你们,凭什么惩戒我?”

“你们……谁能惩戒我?”

下一刻,那抹红衣身影在舞台上瞬间消失。

一柄匕首同时割破虚无,快到在场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,紧接着一道闷哼响起,最靠近舞台的一位冰泉街居民脖颈溅起一抹鲜血,应声倒地。


但这一切都是陈伶的猜测……事实究竟如何,也许只有亲自问他才知道。

就在陈伶犹豫着要不要敲门的时候,门从里面被打开。

“哥。”陈宴揉了揉眼睛,“你在干嘛呢?”

“……我有点事情想问你。”

陈宴正欲说些什么,看了眼对面楚牧云的房间,将陈伶拉入房内,关上房门 。

“阿宴,我就直接问了。”陈伶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,“血洗冰泉街的……是不是你?”

陈宴的身体一震,看到陈伶手上拿着的平安符碎片,默默低下头去。

“……嗯。”

见陈宴如此干脆的承认,正准备继续说服他的陈伶,都愣了一下。

“真的是你?”陈伶再问,“所以,你也跟灾厄融合了?”

“……我不知道,我醒来的时候,就已经站在那了。”

“你也失去了一段记忆?”

“嗯。”

陈伶的眉头微微皱起。

他相信陈宴不会骗他,而且就连他自己,都是这种情况……莫名其妙的穿越,莫名其妙的多了脑海中的“观众”,等苏醒的时候,就已经回到家中了。

“但是灰界交汇的地点,不是在后山吗?你当时应该还在手术……为什么也会被波及到?”

“我不知道。”陈宴再度摇头,“我就记得医生给我打了麻药,醒来的时候,就在冰泉街了……我很害怕,就躲进后山,再出来的时候,就看到哥哥从那只怪物体内爬出来……”

听到这,陈伶算是将前因后果串起来了。

不过陈宴究竟为什么会被灰界交汇波及到,还是个问题……难道是当时那只灾厄闯入二区之后,恰好遇到了手术台上的陈宴?然后融合了?

陈伶不太懂这个“融合”的过程,再想也想不出什么。

“明白了。”

陈伶点点头,“这几天你就在家里,哪都不要去,明白吗?别的事情我来处理。”

陈宴欲言又止。

“怎么了?”

“我……我本来想去看一眼爸妈的……”

陈伶一怔,沉默许久之后,轻声开口,“等哥先替你洗脱嫌疑,风平浪静之后,再带你去看他们,好吗?”

“好。”陈宴乖巧点头。

“这几天离那个楚牧云远一点,不要让他碰你,少跟他说话。”

“好。”

“如果韩蒙再来找你,问你一些问题,你就这么回答……”

“好。”

陈伶叮嘱完之后,便转身离开。

陈宴轻轻锁上房门,回到坚硬的板床上躺下……

他侧头看向窗外,栗色的双瞳中,是漫天蓝色极光的倒影。

突然间,极光天空的尽头,一点红芒微微亮起,像是一颗朱砂般的星辰。

“又来了。”陈宴喃喃自语。

随着那朱砂般的星辰越发璀璨,一条如梦如幻的道路,从虚无中延伸,一直连接到陈宴的床头……那条道路在星辰与他之间漂浮晃动,好似一条轻柔缎带。

陈宴躺在床上,平静的注视这条通神之路,那是一位神明向他抛出的橄榄枝。

片刻后,他缓缓抬起手,抓住了那条飘忽不定的缎带……

然后,

用力捏碎!

砰——

一道微乎其微的轻响,萦绕在陈宴耳畔,

那条通神道路被他单手捏碎,化作漫天碎尘,消弭在虚无之中,与此同时,天边那颗朱砂般的星辰也迅速暗淡。

他拒绝神眷。

陈宴摊开手掌,一颗拇指盖大小的神路碎片,正静静的躺在他的掌间,好似朱砂琉璃。

他随手打开床头的抽屉,将这枚朱砂琉璃丢进去,然后将其关起,锁死。

黑暗的抽屉中,

三十多枚一模一样的朱砂琉璃,微微闪烁。

……

清晨。

陈伶早早的起床洗漱。

今天没有“好心人”给他报销车费,他只能徒步走去冰泉街,光是来回就要四个多小时,所以他不得不比其他预备席执法者早起晚归。


与此同时。

陈伶缓步走到他身后,目光穿过众多执法者,与李秀春交汇在一起。

看到他的瞬间,李秀春瞳孔再度收缩!

“你……是你!!”李秀春疯了般想挣脱绳子,却被其他执法者死死按在原地,“你应该死了!!你早就该死了!!灾厄!!你是灾厄!!!”

李秀春的咆哮回荡在夜色之下,陈伶就这么安静的站在原地,看向她的眼眸中满是复杂。

“阿宴……阿宴。”他轻声喊着身旁的陈宴,“你先去那边等着……这里我来解决。”

陈宴呆呆看着发狂的李秀春,被陈伶的声音喊回过神,沉默许久后,还是点了点头……

他独自走到无人的墙角黑暗中,双手抱膝缩成一团,身体都忍不住颤抖起来。

“怎么回事,连嘴都塞不严?”

一位执法者瞪了眼同事,立刻弯腰把白布又捡起来,塞回李秀春的嘴里。

随后他长叹一口气,安慰道:“孩子,别太往心里去……你妈妈已经疯了,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。”

“为了公众安全,我们会将他们送到精神病院,接受稳定治疗,他们还是有希望恢复理智的。”

“当然,在此期间,你随时可以去探望。”

他给了其他执法者一个眼神,众人顿时会意,加快速度将两人向总部转移。

陈伶平静的看着这一幕,心中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。这两个人抚养原主长大,又夺走他的性命,从原主的角度来说,他们的恩怨早就结清了。

陈伶继承了原主的记忆,也继承了他的情感,他能隐约感知到,原主对此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怨恨,很大程度上,是因为他真的很喜欢陈宴这个弟弟。

如果李秀春二人好好跟原主讲清这一切,原主其实也愿意用自己的命,把弟弟换回来。

只可惜,原主相信他们,而他们并不相信原主……只因他是被捡来的孩子。

“你就是陈伶吧?”一个身影向陈伶走来,“你刚才去哪了?”

陈伶回过头,像是失神般怔了一会,才沙哑开口,“大人……这里出什么事了?”

“现在是我在问你。”他眉头微皱,但想到这少年现在正在遭遇的事情,犹豫片刻后,还是补充了一句,“一只灾厄闯进你们家,把你父母吓到了……好在他们没有反抗,放心吧,暂时没有生命危险。”

“哦哦。”

陈伶如梦初醒,“今天我带弟弟去练习了。”

“练什么?”

“传统戏剧。”

陈伶抬起手,一件折叠的整整齐齐的戏袍正被他抱在怀中。

见到这一幕,执法者眼中的警惕放松些许,毕竟一般人出门确实不会带着戏服,所以陈伶说去练习,他就信了大半,但还是按流程问道:

“去哪练的?有人看见吗?”

“就是寒霜街东面尽头的那块荒地……没人看见啊,我弟弟就是脸皮薄,不敢在人多的地方唱,要不然就直接在家门口练了。”

执法者点点头,“最近外面不安全,不要乱跑,如果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,记得找我……我叫江勤,每天都在这附近的街区巡逻。”

“好。”

“对了,你弟弟呢?”

“他……他刚刚被妈妈吓到了,躲在那里。”陈伶伸手指向黑暗的墙角,一个幼小身影蜷缩在一起,像是在哭泣。

江勤往那看了一眼,微微点头。

就在这时,他像是想到了什么:

“对了,你们家一共有几个孩子?”

“两个啊。”

江勤眼睛一眯,“两个?”

听到江勤细微的语气变化,陈伶心中一沉,接触表演多年的他对这种台词的细微差异十分敏感,他当即稳下心神,貌似天真的反问道:“怎么了?”

“资料上写着,你们家有两个孩子,你也这么说。”江勤缓缓开口,“但昨晚我们在乱葬岗碰到了你的父母,他们说是来祭拜儿子的……

如果你们两个儿子都活着,那他们要祭拜的人,又是谁?”

气氛骤然凝固。

“原来您说的是这个。”陈伶思绪如电,脸上浮现出了然的表情,“很多年前,爸妈生了阿宴之后,还怀上过一胎……不过当时妈妈身体不太好,胎儿生下来没几天就病死了,爸妈只能把他埋到后山,后来每年他生日的那一天,他们都会去祭拜一次。

当时发生这件事的时候,阿宴也才两岁多,什么也不懂,我也只记得个模糊的大概。”

最后一句话,是陈伶为了防止江勤把他和陈宴分开,各自审讯留下的后手,如此一来就算江勤对他们起了疑心,想再审问一下陈宴,也能合理的自圆其说。

当然,他也能以“自己当时太小”为由,避免执法者的深入询问。

“早夭儿么……怪不得资料上也没记录。”

事实证明,是陈伶想多了,这位名为江勤的执法者根本没有这么强的警惕性,他点了点头,随手记录一笔,便转身离开。

陈伶在心中长舒一口气……

他没想到自己回来的那一晚,李秀春二人也去了乱葬岗,还被执法者撞个正着……差点就穿帮了。

“哦对了!”江勤再度回头。

陈伶:……

有完没完啊!

就在陈伶心又提到嗓子眼的时候,江勤从怀中掏出一封信,递到他手中。

“这是我们在陈坛的身上发现的,是执法者对你的召集信,明早来总部报道,别迟到了。”

说完之后,江勤走了,这次是真的走了。

随着众执法者的离开,寒霜街再度陷入冷清,陈伶走到黑暗的街角,心情复杂。

“阿宴……”

陈伶望向头颅低垂的陈宴,不知该说些什么。

事情到了这个地步,陈宴就算是再傻,也知道袭击家里的灾厄就是自己……虽然自己当时被“观众”篡夺了身体,但他不知该怎么向陈宴解释。

一向最擅长编织“台词”的陈伶,罕见的开始语塞。

“哥。”陈宴轻声开口,“我累了……”

陈伶一愣,他万万没想到,陈宴最终只说了这三个字。

没有愤怒,没有质问,没有不解……陈宴栗色的眼瞳看着陈伶,像往常一样清澈,安静。

陈伶怔了许久,发现他看不穿这个少年在想什么,他轻轻弯下腰,用手摸了摸他的头发。

“累了,就睡吧……哥在旁边守着你。”

原本温馨的家,已经被开出两个大洞,客厅更是破碎不堪,若是有小偷和盗贼路过,不顺手拿点什么真是对不起自己的职业。

陈宴回到那张熟悉的床上,默默的在被子中蜷缩成一团。陈伶走到他的身边,后背倚靠着断垣残壁,缓缓坐下。

透过破碎的屋顶,他能看到无尽的蓝色极光在黑夜中飘舞,好似轻柔缎带覆盖天穹,这是陈伶第一次安静的观赏这个世界的极光,好像看到它们的一瞬间,心中所有的杂念都消失了,只剩下永恒的平静。

“哥,你冷吗?”陈宴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。

“不冷。”

“哦……”

陈宴不再说话,许久之后,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萦绕在陈伶耳边。

不知过了多久,陈伶的双眸也逐渐闭起……

他睡着了。


“楚医生,你也是通神道路的拥有者吗?”陈伶想到林医生对他的评价,疑惑问道。

“是啊。”楚牧云大大方方的承认,“我走的是‘医神道’。”

“医神道?医道古藏也在极光界域吗?”

问出这个问题的瞬间,陈伶就反应过来,错愕的开口,“你……是【神眷者】?”

楚牧云笑而不语。

虽然陈伶早就猜到楚牧云走的是医神道,但没想到对方是个【神眷者】……不是说这东西很罕见吗?怎么自己随随便便就遇到了?

“成为【神眷者】的时候,是什么感觉?”陈伶忍不住问道。

楚牧云若有所思,

“嗯……这个不太好描述,大概就是,突然感觉自己在一瞬间超脱了,冥冥中有一道目光看向你……然后,周围的环境会改变,一条通往虚无的神道会自动出现在你的面前……”

“神道?是真实存在的道路?不是虚幻的?”

“是真的,至少在那一刻是真的,不过在你走上去之前,它会在天上漂浮,不断晃动,就像是……像是……”楚牧云一时之间想不出合适的形容词。

“像是缎带?”埋头吃饭的陈宴,突然开口。

“缎带?”陈伶诧异看向他。

“对,缎带。”楚牧云眼前一亮,继续说道,“然后当你踏上去的一瞬间,它就凝成了实体,然后消失……虽然你看不到它,但是它会始终存在于你的体内。”

陈伶疑惑的看着陈宴,后者缩了下脖子,小声道:“我就是听他的描述……随口一说。”

“……好吧。”

陈伶叹了口气,“希望,我也有踏上神道的那一天。”

用完饭菜,陈宴自觉撸起袖子洗碗,楚牧云不知从哪掏出一本书,坐在煤油灯边借着微光阅读,时而皱眉,时而困惑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
夜色渐深,三人便各自回房休息。

陈伶最后一个离开,他吹灭桌上的灯烛,火光一晃,立刻陷入黑暗……

他的目光看向陈宴的房间。

陈伶缓步走到陈宴的房门口,从怀中掏出一枚破碎的平安符,正欲敲门,指节便停滞在半空中。

【“我,我……我手术完醒了之后,就一直在医院里等你们来接我……然后,然后我听到外面说有‘灭世’级灾厄入侵,我就很担心你们。

【我趁着医院那些人不注意,偷偷溜了出来,正准备回家找你们,然后就看到你被吊在一个怪物身上……”】

【“执法者的人手好像不够,只是把二区三区外面封锁了,但是两区之间驻守的人不多,我偷偷就跑过来了。”】

【“哥,我们不跑吗?”】

【“哥,变成怪物也没什么的,只要……你还是你。”】

【“那个医生好像很厉害,我恢复的很快。”】

【“不知道……可能是跑回来的时候跑掉了。”】

陈宴的话语不断在他的脑海中闪动,陈伶的指节越攥越紧……他看着手中的平安符,眼中满是不解与迷茫。

自从在冰泉街的废墟中找到这枚平安符,陈伶的心就一直提着,哪怕徒步走了两个小时回来,心里也都不断在想着这一件事情……

仔细想来,从陈宴出现到现在,有很多事情根本无法解释。

他出现的时机,出现的地点,实在是太巧了……一个刚经历过心脏移植手术的少年,真的能穿过执法者封锁,徒步两个多小时走到后山吗?

还是说……他也不是人类了?

等等,自己为什么要用“也”?

陈宴就是陈宴,不是披着他皮的别的什么东西,这一点陈伶可以肯定,

既然同一次灰界降临,既然“观众”可以与自己融为一体……那为什么另一只降临的灾厄,不能与人类融为一体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