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章
原来,许兮颜从陆家哭着离开之后,她心绪不宁。
总感觉陆棠就要失去控制了。
而这,万万不行!
陆棠处处被人疼爱,唯一悲惨的就是亲妈死了,结果呢,后来的继母宽容勤快,陆建泉这亲爹既没变成恶毒后爹,陆棠也未遭受任何苦头。
她在家被捧着,在学校也被老师照顾着。
凭什么?
陆棠可以过的好,却凭什么处处都好?
她不甘心,于是怂恿梁明洲,明天一定要上门找陆棠看电影。而她在学校里,与同学聊天时,故意提起这件事。
‘啊?前阵子才听说棠棠踢了梁明洲!’
许兮颜会心一笑:‘没有的事,就是男女朋友间闹别扭,现在梁明洲又把棠棠哄好了,要不然棠棠为啥答应了跟他一起去看电影?’
同学们当然不信她的话。
开玩笑呢,棠棠的未婚夫可是秦家那位,虽然最后退亲了!
就算是男女朋友闹别扭,棠棠也不会拿跟秦家的婚约开玩笑,这毕竟关乎两家人的脸面。
陆家家风清正,棠棠绝不可能如此拎不清。
可许兮颜的态度过于信誓旦旦
‘你们不信就算了,最近文庙附近多了几个淘书摊子,价格特别便宜,有没有人跟我一起去?’
淘书就是借口而已,文庙附近就是电影院和国营饭店,只要让同学们‘恰巧’看见梁明洲和陆棠一起约会,那时候不管信与不信,流言就会再次传播,他俩就算绑一起了!
事情的发展皆是按照她所想的进行着,可真碰见了棠棠,为何就不一样了......
“就是呢,许兮颜......”唐敏笑眯眯的,却说着扎刀子的话:“你可真有本事,让一个男人为了你而向棠棠求婚三次,若不是棠棠醒悟的及时,她就成了拆散你俩的罪人!”
同学们一听,不约而同的愣住,惊愕的视线在陆棠、许兮颜、梁明洲,三人身上来回打量。
这三人到底什么关系?
为什么就看不明白了?
“你少挑拨我与棠棠的关系,明洲哥是棠棠喜欢的人,我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?”许兮颜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:“棠棠,你可千万别听唐敏胡说,我绝非是这样的人,是真心希望你跟明洲哥在一起的!”
“那为什么梁明洲请我来看电影,传话的人却是你?他又不是没有我家的电话,更不是出不起电话费,也不可能匆忙着连打电话的功夫都没有吧?”
陆棠摇摇头,一副后知后觉的神情。
“兮颜,他并非忙碌,是想趁机见你。而你也是,如果真心希望我与他在一起,今天的约会,你既然也知情,就不应该出现在此处。”
“可结果呢,你还是来了,这说明什么?说明你心里也有他,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!”
说完,她似受伤一般,拉着唐敏,头也不回的走了!
她跑了!
许兮颜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去追,而是扭头望向梁明洲的脸色!
而梁明洲也紧盯着许兮颜,脸色难看。
一直关注和旁观的同学不淡定了,心里齐刷刷奔腾过一万匹野马。
众人心里都清楚,淘书就是借口罢了,他们真正想知晓的是,棠棠到底跟谁好了。
而现在......
跑出去了好远,陆棠扶着墙气喘吁吁,白皙的小脸染上些粉色,如同初夏池塘里菡尖上浮着的一抹娇嫩。
唐敏望着她:“咋回事啊?”
陆棠摇摇手,缓了一会儿,才道:“你也见到了,许兮颜忽然间就带了那么多人来,无非就是想证实我与梁明洲的关系,若是没有你在场,我恐怕就讲不清了!”
她们三人都是京大同一届的学生,就是系别不同,陆棠是外语系,许兮颜是中文系,唐敏是历史系。
一开始,唐敏并不认识许兮颜,是陆棠介绍才认识。
许家经历过曾经的浩劫,结局颇惨,许兮颜也受了影响,性格上可能有些小毛病。
唐敏心想,能担待就担待着。
可是渐渐的,她品出某些不对劲了,每次与棠棠说悄悄话,许兮颜一定会凑过来,一副‘她们二人合伙冷落自己’的模样。
棠棠心软,每次都安慰她,并无此事。
而她自然就不乐意了,偏要拉着棠棠讲悄悄话。
次数多了,棠棠夹在中间比较为难,两人的意见分歧也多了,最后闹得不欢而散,联系也少了。
唐敏时不时想起,都觉得许兮颜这女人就是一个不安分的,偏偏又找不到证据。
如今棠棠总算回过味了,她心里欣慰,却也非常不爽。
“我以前就说过,许兮颜一肚子的坏水,你就是不信,现在好了,骑你头上拉屎都可以忍,按我说,就该给梁明洲治个流氓罪,看他还敢和许兮颜合起伙来耍你?”
京市毕竟是近水楼台,有任何消息都是首先知道,最近传出要严查,就是专门收拾流氓恶霸,欺压妇女和小孩的混混们。
唐敏觉得,许兮颜就不是个好东西,而梁明洲更是坏种。
这两人围在棠棠身边,迟早是个隐患,还是尽早解决的好。
等严查一开始,就应该拿梁明洲和许兮颜开刀!
陆棠眼底压着恨:“我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们,这只是开始!”
这对狗男女,靠着她牺牲的血肉过得顺风顺水,想什么美事?
她眼睛一眯,像狡黠的猫儿一样:“我猜,他们现在肯定琢磨着如何把关系否认,继续缠上我呢......”
......
无人的巷子里,一辆小汽车挡住入口。
“我是不是和你讲过?绝不能让陆棠察觉我们之间的事,你还敢在她面前提我?你是疯了吗?”
梁明洲暴躁的低吼,头发抓的凌乱,早就没了一开始的冷静沉着,像路边发疯的野狗。
许兮颜哭的梨花带雨:“我没有!明洲哥,你得信我!”
“那好端端的,陆棠为什么就察觉出不对劲?而且你还故意带那么多人出现,你想干什么?我是不是说过,娶陆棠只是权宜之计,该有的幸福一分都不会少你,你为什么就是不信?”
“我也知晓你心里难受,可问题在于,若没有陆棠,我赚了的那些钱就没办法拿出来,难道你就希望眼睁睁望着我们的钱变成一堆废纸?”
梁明洲说着,气愤的踹了一脚墙根。
七十年代末搞开放,他与小叔是最早下海经商的,搞了两年,赚了差不多十万出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