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女主角分别是苏婉婉裴长风的其他类型小说《病弱首辅的三嫁泼辣小娇娘完结文》,由网络作家“飘逸的生姜洗发水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木晨温柔地看着苏婉婉,“休沐无事,我便想来看看你。”他把左手的油纸包提了提,笑意明朗,“还带了你最爱吃的杏仁软糕和桃酥。”苏婉婉不记得自己多久没见过木晨了,但是兄妹俩的关系是极其亲近的,再见时她也不会感到陌生。听见苏婉婉和木晨的说话声,裴长风静静盯着门,在门打开的瞬间又别过头看柜子。“夫君,我表哥来了,”苏婉婉脸上满是笑意,对木晨道,“表哥,这是我夫君裴长风,他和你一样是秀才,你们也都是凛生。”木晨看向裴长风,笑不达眼底,“妹…夫?我叫你长风可好?”裴长风淡声道:“表兄随意就好。”因为久卧在床,裴长风并未束发,黑发披散在肩头,整个人显得孱弱又苍白,木晨并不将他放在眼底,像这样的人,他随手都可以碾死。因为木晨来了,苏婉婉打算多炒两个菜...
他把左手的油纸包提了提,笑意明朗,“还带了你最爱吃的杏仁软糕和桃酥。”
苏婉婉不记得自己多久没见过木晨了,但是兄妹俩的关系是极其亲近的,再见时她也不会感到陌生。
听见苏婉婉和木晨的说话声,裴长风静静盯着门,在门打开的瞬间又别过头看柜子。
“夫君,我表哥来了,”苏婉婉脸上满是笑意,对木晨道,“表哥,这是我夫君裴长风,他和你一样是秀才,你们也都是凛生。”
木晨看向裴长风,笑不达眼底,“妹…夫?我叫你长风可好?”
裴长风淡声道:“表兄随意就好。”
因为久卧在床,裴长风并未束发,黑发披散在肩头,整个人显得孱弱又苍白,木晨并不将他放在眼底,像这样的人,他随手都可以碾死。
因为木晨来了,苏婉婉打算多炒两个菜,她走了以后,木晨坐到床边。
裴长风抬眸看他。
“长风,”木晨仍旧是笑着的,与裴长风的病态不同,他看起来年轻健康,“你身子可大好了?”
直觉原因,裴长风对木晨感到烦厌,“多谢表兄关心,只是我的身体依旧孱弱,短时间内怕是好不了了。”
“哦,那你可想温习书册?我下次来时可给你带几本来,听说明年考试重策论,也不知是真是假,不过早有预防总是好的。”
“我已是残废之身,此生无缘科举了,”裴长风摇了摇头,声音没什么起伏,像是对自己残废的事情毫不在意,“我就在此先祝表兄榜上有名了。”
“客气了,若不是突生意外,你明年一定会考中的,”木晨叹出一口气,“可惜了,天妒英才。”
‘叮当’一声响,苏婉婉平日常戴的簪子从床上落了下来。
“这是我送给婉婉的簪子,”木晨似乎有些惊讶,拿着这根银簪子给裴长风看,“婉婉最喜欢栀子花,这是她及笄那年我特意叫人打了送给她的。”
他的嘴角含笑,似乎在回忆什么幸福的往事,“婉婉喜欢的不得了,还要装作不喜欢的样子,叫我融了换钱去,你看她,总是这么善良,小时候她在路面捡了一只野猫都带回家跟个宝似的养起来,叫人真是没办法。”
裴长风看他,并未因他的话而感到恼怒,在灰暗与枯败中挣扎了这么长时间,他早已不同以往,不会为这种事情与旁人争论什么。
木晨依旧是带笑模样,想看他恼怒,想看他出丑。
裴长风会活下来,是他没有想到的,他以为苏婉婉的第三位夫君不需要他动手呢。
裴长风微微一笑,接过那根簪子,顺手放在了自己的枕头下,似乎在印证什么亲密关系,“多谢表兄。”
木晨的手臂抽搐了一下,斯文的面皮下翻涌着诡浪。
厨房里,苏婉婉利落地把肉丸子汤盛出来后又炒了一碗熏肉,然后把菜端到屋里来,“夫君,表哥,吃饭了。”
木晨起身去帮苏婉婉盛饭,两人的背影看起来格外登对。
裴长风看自己枯柴一般的手指,眼底晦暗不明。
苏婉婉可没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,热络地同木晨说着话,“表哥你此次过来姨母可知晓?要是姨母知道你来了怕是又要不高兴。”
“无碍的,我并未告知母亲此事,婉婉放心便是,”木晨夹了一筷子肉给苏婉婉,“多吃些,你又瘦了。”
苏婉婉下意识看向裴长风,裴长风垂着眸子看自己碗里的粥,慢条斯理吃着,像是没有看见一样。
“对了表哥,长风醒了的事情你千万不要与任何人说,”苏婉婉今日莽撞了,忘了裴长风并不想让其他任何人知道自己能醒过来的事情,但她是十分信任木晨的,“要是被别人知道就麻烦了。”
木晨笑着颔首,“知道了,婉婉从前可不是这么一个爱操心的性子。”
“人总是会长大的嘛,”苏婉婉叹了一口气,“自从我爹失踪以后,没人替我操心,我就只能自己给自己谋划了。”
她看见裴长风的粥洒到了衣服上,用帕子擦干净,接过来喂他。
裴长风并未拒绝,而是看向木晨,“表兄只当是自己家就好,莫要客气。”
见他们两人相处的这样好,苏婉婉心里也高兴。
木晨的呼吸陡然加重,想现在就扑上去,掐死裴长风。
用完饭,眼见天色已晚,木晨就起身告辞了,苏婉婉送他到门口。
木晨看着她,“婉婉,你是自愿嫁给他的吗?”
苏婉婉的前两位夫君虽然死了,却是她见过面,自己愿意嫁的,唯独裴长风,出嫁前她没见过。
她沉吟了一下,“当然是自愿的,除了他也没有人愿意娶我了。”
木晨的笑意消失,其实就晚了一天,苏婉婉成亲他并不知晓,不然的话......
“表哥你问这个做什么?”苏婉婉笑着催他快些动身,“你快回去吧,仔细姨母不高兴。”
“婉婉,”木晨凝视着苏婉,“要是他待你不好,你就来找我。”
“他怎么会对我不好?”苏婉婉笑,“我都知道了,多谢表哥了,要是真有那一天,不用你出头我都得狠狠揍他!”
表兄妹两人说话带笑,裴长风在不远处听着,看见木晨递过来的目光,他轻皱了下眉。
这个木晨,很奇怪。
送走木晨后,苏婉婉把院子门关上了,见裴长风还坐在床上,她跑过去把桌子上的油纸包拆开,问道:“夫君,你吃不吃糕点?”
“不了,”裴长风摇头,“你自己吃吧。”
苏婉婉小口小口吃着桃酥,一只手在下巴下接着,防止弄脏衣物,像一只小兔子似的,时不时拿眼睛瞅裴长风两眼。
裴长风也看向她,有略微的不自在。
在睡前,苏婉婉又给裴长风煎了一次药,一副药三钱银子,实在是天价,不过毕竟是自家夫君,苏婉婉暂时还能忍受。
钱嘛,以后再赚就是了,把裴长风的身体养好才是最重要的。
·
自从那日在裴家落了脸,周禅月被吴氏在家里关了好几天,一直到今天她兄长从书院回来,她才被允许出门。
周禅月心里恨死苏婉婉这个泼妇了,却又无可奈何,她打又打不过,心里险些怄出病来。
神色恍惚间,她撞到了人。
“你是长风的表妹?”来人一脸惊讶,“你怎么魂不守舍的,这是发生了何事?”
周禅月看去,原来此人是裴长风以前的同窗,陈亮。
“陈公子......”周禅月心生一计。
书院这两日休沐,陈亮的舅舅住在这里,他是随母来探亲的,见到周禅月他很意外,关切问道:“长风近日如何了?自从他辍学后我一直想来看他,却不知他住在哪里,他可还好?”
“我表兄他不太好,”周禅月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,“他一直昏迷不醒,他家的大伯不知从哪给他娶了个媳妇,那女人蛮横无礼,我去看望表哥还被她给打了出来!”
苏婉婉回家时,村长正在给裴长风喂粥,这是苏婉婉早上就温在了锅里的,村长只要负责喂就行了。
闻着粥的香味,村长咂巴着嘴,该说不说,这苏婉婉还真是舍得,一碗粥里全是肉。
“村长,今天辛苦您了,我们家长风今天可还好?”
一听见声音村长就迎了出去,“都好都好,你这么早就回来了?没在家里多待一会儿?”
苏婉婉把背篓放到地上,擦了擦汗笑道:“现在这里就是我的家,我放心不下长风,早去早回了,今天真的辛苦您了,您不如晚上就留下来吃顿饭?”
“不了不了,”村长连忙拒绝,两人家里本来就不富裕,他还是回家去吃饭吧,“你背着这么多东西回来,满头大汗的,赶紧歇着吧,我先走了。”
村长不顾苏婉婉的挽留回了,苏婉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,先去看了看裴长风,给他擦了擦嘴,这才端着空碗出去了。
她实在是太累了,一句话都说不出来,用凉水洗了个脸,才感觉舒服了,她把鸡关到笼子里,然后开始收拾今天带回来的东西。
见裴长风安安静静地躺着,鼻尖上像是冒了汗,苏婉婉用蒲扇给他扇风,“你是不是热啊?今年才五月就热成了这样,真是不正常,我回娘家一趟人都要晒化了。”
“不过我用井水洗了把脸,现在感觉凉快了不少,我从娘家拿了二十个鸡蛋回来,还捉了两只老母鸡,咱们以后就不愁没蛋吃了!”
“你这身子还是要请大夫来看的,”苏婉婉揉了揉自己的胳膊,脱了衣裳一看,果然,两条胳膊都勒青了,“赶明儿我就去请大夫回来,就算治不好也没关系,只要有我一口饭吃,我就绝不饿着你。”
苏婉婉实在是热得不行了,把头发全都挽了起来,干脆把裙子也脱了,只穿了肚兜和一条齐膝裤,坐在床边扇扇子。
但她不知道,从她身上经过的风都是香的。
风晃晃悠悠的,飘忽着打转,一直到苏婉婉起身去煮饭了,裴长风的手指蜷缩了一下,动作十分微小。
算起来,其实家里只有苏婉婉一个人要吃饭,她现在还在喂裴长风吃各种好消化的粥。
晚上,苏婉婉炒了一碗苋菜,就着咸菜吃了两碗饭,然后给裴长风煮了青菜肉末粥。
喂完饭后,苏婉婉想了想,拿了个尿壶到床边,“长风,你要不要尿尿?”
苏婉婉等了半天,见他没什么反应,有提着尿壶走了,算了,要是真的尿床上了,那她再收拾吧,哪有媳妇嫌弃自家夫君的。
次日一早,有敲门声响起。
苏婉婉揉着眼睛坐起来,披了件衣裳去开门,“大早上的,谁啊?”
现在时辰已经不早了,起码已经过了村里人平常起床的时间,只是苏婉婉昨天实在是太累了,觉得怎么都休息不够。
裴耀祖特意换上了新衣服,就是来套近乎了,见到苏婉婉这副刚睡醒慵懒的模样,他连说话的声音都放轻了,“嫂嫂,我来帮你照顾我堂哥,你有没有什么活是要我帮忙做的?”
苏婉婉眼睛一下就亮了,忙道:“你哥他好几天没尿了,你们平时都怎么弄的?快教教我!”
裴耀祖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,他也不会啊,“我、我会!嫂嫂你别进屋,这件事交给我就行了,没有叫你一个女人做的道理。”
把门一合上,裴耀祖把尿壶提起来,希望裴长风给点面子,他可是头一次过来,总不能让苏婉婉觉得他把个尿都把不好。
很意外的,裴长风竟然格外配合,裴耀祖拎着满满当当的尿壶自言自语,“莫非这玩意长得大就连尿也尿得多?”
不过好在这件事是解决了,苏婉婉没看见裴耀祖怎么做的,还想学,裴耀祖却是找到了邀功的好机会,他每天都来给裴长风把尿,岂不是每天都能有借口来了?
能把苏婉婉弄到手不说,而且还能有机会弄死裴长风,也不会被别人知道!就算被人知道了,别人也只会觉得他心地善良,简直是两全其美的好法子啊!
面对白送上门来的苦力,苏婉婉主打一个不用白不用的原则,让裴耀祖劈柴火去了,自己打着哈欠给裴长风擦脸。
裴耀祖劈完了一地柴火,累得脸腰都直不起来了,他在家可从来没做过这些活,要不是苏婉婉生得这么美,他才不赶上来找活干。
柴火终于劈完了,他屁股还没挨着板凳,苏婉婉又让他去挑水,裴耀祖立刻去挑水了。
裴耀祖存了什么心思苏婉婉当然知道,她又不是个蠢的,只是她也实在太累了,有人上赶着来干活,她巴不得呢。
等到太阳挂上天际,苏婉婉给裴长风喂完鸡蛋羹出来,裴耀祖刚打算让苏婉婉也做碗饭自己吃,就被裴大伯娘给搅黄了。
裴大伯娘找了一早上裴耀祖,听说他跑来给苏婉婉干活了,气得七窍生烟,她可从来没见过裴耀祖在家这么勤快。
见裴大伯娘要囔囔,苏婉婉可不惯她,笑道:“大伯娘这是怎么了?”
她晃了晃手里的水瓢,裴大伯娘见屋门大开着,可不怕她,“我怎么了?你这个荡妇勾引我儿子你还说我怎么了?你还要不要脸啊,你自己男人不行就勾引我儿子来给你干活是吧?”
“哦?我怎么听不懂呢?”苏婉婉皱眉,“这可是堂弟自己说放心不下我家长风,才主动来帮忙的,怎么落到伯娘嘴里就是我勾引耀祖了?”
“伯娘前几日不还都说把长风当亲儿子把我当亲闺女,怎么今天我就成荡妇了?难不成伯娘以前说的话都是假的?”
裴大伯娘被她的脸皮厚度惊到了,不可置信道:“你都打我了还指望我把你当亲闺女?”
苏婉婉不置可否,“打是亲,骂是爱,这是证明我们两家过得亲热,不然我怎么不去打别人,只打伯娘你呢?”
好一番歪风邪理......
裴耀祖也点头,“就是就是,嫂嫂是拿我当亲弟弟才叫我干活的,哦不对,是我主动来干活的,和嫂嫂没关系。”
吴三娘一来就看见了这么一幅好热闹的场面,她的目光放到苏婉婉身上,这就是裴家给裴长风娶的新媳妇?
见到吴三娘,裴大伯娘的脸更臭了,“你来干什么?”
看样子,这是有故事啊。
苏婉婉手里的水瓢灵巧地转了个圈,没关系,反正她来一个打一个,来两个打一双,看看到底是她们厉害,还是她手里的水瓢厉害!
“就是这个婆娘把我骗到河边然后把我给打了!”
王癞子一脚把鸡窝踹翻,指着裴长风道:“你就是她男人?我告诉你,这个臭婆娘把老子牙都给打掉了一颗,你要是不赔礼道歉,今天这事儿没完!”
村长站出来,“你说什么胡话?长风娘子怎么可能把你牙打掉?王癞子我警告你,你赶紧给我滚!不然小心我让人把你赶出去!”
“呸,死老头,你当老子怕你啊!”
说完,王癞子身后的几个男人都附和起来,这群人是王癞子的本家兄弟,平时凑不到一起,找人麻烦的时候就喜欢聚堆。
“婉婉!”村长对着苏婉婉瞪眼,“你到底打了他没有?”
“没有!”苏婉婉柔弱无依地躲在裴长风后面,紧紧抱着裴长风的胳膊,声音像是险些哭出来似的,“我就是个弱女子,我怎么可能还把他牙都打掉?”
“你没打我?”看见苏婉婉这张小脸,王癞子又笑了,“那你就是在勾引我,你要是愿意陪我们弟兄过几夜,那今天的事情就算了。”
“够了!”村长喝住王癞子,“你简直胡说八道!”
王癞子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,“那你倒是说为什么她约我下午在河边见面?”
苏婉婉简直要吐出来,这个王癞子太恶心人了。
她又看向裴长风,裴长风一定不会信这种话的。
王癞子对裴长风道:“你就是她男人?”
他上下扫视,很看不起裴长风这副小白脸的样子,嗤笑一声,“难怪你女人要找我开荤。”
苏婉婉脸一黑,想要拿棍子把王癞子的满嘴牙都打掉,却被裴长风拦住。
裴长风淡声道:“证据呢?”
王癞子一愣,没想到裴长风会找他要证据,他把板凳一脚踹飞,“这他娘的就是证据!”
苏婉婉知道王癞子这群人不好对付,待会儿要是真打起来了,她就算是用刀砍也得把这群浑蛋打跑。
裴长风的身形高大,能将苏婉婉完全挡在自己身后,他不急不缓开口,“无故毁坏妇女名节者杖三十,入室毁坏财物杖二十,诸位若是没有证据,那我们便去见官。”
“见官?”王癞子等人对视一眼,都哈哈大笑,“你当老子是吓大的?”
“村长,劳烦您带人去镇上报官。”
村长点头,要跑出去,却被王癞子拦住,见状苏婉婉踮起脚对屋外看热闹的裴大牛道:“大牛哥,你帮我们去报官,改明儿我给你介绍媳妇!”
被点了名的裴大牛被苏婉婉的一声大牛哥吓飞了魂,其实都是一个村的,要是那赖皮真的动手,他们肯定不能见死不救,不过苏婉婉说给他介绍媳妇......
裴大牛脚底抹油往镇上跑了。
见真的有人去镇上报官了,跟着王癞子来的那群人面面相觑,欺负人他们乐意,真被官府抓走了他们就不乐意了。
“我娘说让我回家吃饭。”
“额、对对,我儿子也喊我了。”
不过一会儿,跟着王癞子来作威作福的一群人就作鸟兽散了。
只剩王癞子一人了,苏婉婉弯着眼从裴长风身后钻出来,提溜起那根捣衣棒,“王癞子,你刚才说我什么来着?”
王癞子还没被一个小娘皮这么欺负过,他来了火,扑上去就想掐苏婉婉,却被一个钝物顶了一下,险些把心肝肺顶出来。
裴长风收回拐杖,拉了一下苏婉婉的手,示意她回来。
被裴长风主动拉了手,苏婉婉心中一乐,也不想打王癞子了,抱着裴长风的胳膊对王癞子挥了挥拳头,“要不是我夫君好心,我非得揍死你!”
王癞子一下子像是抓到了什么把柄,对着周围人道:“这就是证据,我的牙就是她打掉的!”
裴家村谁不知道苏婉婉彪悍?
但苏婉婉再彪悍也是个姑娘家,要是有人出来说是,那谁知道王癞子要怎么样。
村里人眼观鼻鼻观心,都当没听见。
王癞子算是知道了,这村里的人都不是好东西,他呸了声,认栽了!
王癞子落败,裴长风向村里人道过谢,然后关好院门,看向正在收拾鸡窝的苏婉婉,“苏姑娘,可否告知我今日发生了何事?”
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苏婉婉总感觉他的语气有些冷冰冰的。
她支吾了一下,将今天在河边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,半晌捏了捏拳头,“那赖皮就是不安好心想欺负彩蝶!”
说完,她本以为会得到裴长风的认同,却见裴长风只是这么静静望着她,叫她心里发慌。
“夫君?怎么了?”
苏婉婉眨巴了一下眼睛。
若是平常事情,裴长风绝不会多说一句话,但是今日之事,并非那样简单。
他摇了摇头,没有说什么。
是夜,苏婉婉洗漱后进门,见裴长风正在看他母亲留下来的遗物,玉佩已经没了,只剩下一个木盒子。
她的心里也难受,她是爹娘都没了的人,自然知道守不住爹娘遗物是什么滋味,她凑过去,“夫君,你是不是心里难受?”
裴长风将木盒子放下,“苏姑娘,我们需要谈一下。”
“谈什么?”这还是裴长风第一次用这么正经的语气和她说话,苏婉婉感到心里有些慌张,“有什么话不能白天说,我现在好困,想睡觉了。”
说话,她打了个哈欠,眼睛湿漉漉地看着裴长风。
裴长风摇头,“谈一谈吧,关于今天的事情。”
“你觉得我不应该多管闲事?”苏婉婉把头蒙进被子里,不太想和他说话,怕被唠叨,更怕听见什么不想听的话。
“苏姑娘。”裴长风又喊了一声。
苏婉婉不情不愿从被子里钻出头来,“行了行了,你说吧,我听着就是了。”
她就是个孩子心性,做错了事情怕挨罚,故而选择逃避,但不是什么事情都能够以逃避来对待的。
“苏姑娘,我并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,你见义勇为,救朋友于危难之中,这并不是错事。”
苏婉婉眼睛亮了亮,听他继续说。
“只是你不应该将自己陷入危险之中,”裴长风眉间紧锁,“这并不是明智之举,若王癞子比你力气大,反胜了你,你可有想过自己会是怎样的下场?若今日没有村里人来帮忙,你可又想过会如何?”
“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如果......”
“有,”裴长风抿了抿唇,“就像我,也没想过会这样。”
苏婉婉一愣,是啊,裴长风难道想过他会被至亲背叛,被折磨那么长时间,险些丢了命吗?
她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,“对不起,我不该这么莽撞的。”
“苏姑娘不应该像我道歉,人生在世,无愧天地父母便足以,但苏姑娘此举,若叫在天之灵的岳父与岳母知晓,他们又该多么难过,多么担忧?”
苏婉婉鼻尖一酸,“我真的知道错了,以后再也不会了。”
裴长风没再说什么,轻轻叹了口气,“睡吧。”
他躺下来,苏婉婉也跟着躺了下来,只是心里还因为他说的那些话感到难受。
但她或许的确有几分娇气矫情在身上,这时候了还希望裴长风来说几句话叫她心里好受些。
“夫君......”
她轻轻唤了一声,裴长风并没有动静。
苏婉婉心里失落,“你要一直这么对我吗?”
裴长风的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。
不知过了多久,他转过身,苏婉婉的呼吸轻缓,显然是已经睡熟了。
裴长风的视线在她眉眼间穿梭过一遍,然后穿衣起身,踩着无边夜色出门了。
一下午时间,柳寡妇给苏婉婉做了饭挑了水为了鸡鸭叠了衣服,饭做好后又走了,得赶着天黑之前去镇上给苏朝朝买启蒙书。
苏婉婉把饺子捞出来,问裴长风,“你会不会觉得麻烦啊?”
“不会,”裴长风摇头,“你照顾我都不觉得麻烦,不过是教朝朝识字,不算什么。”
苏婉婉稍稍思考了一下,还是告诉了他柳寡妇不是她亲娘的事情,谁料裴长风却轻轻笑了。
“我知道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苏婉婉惊讶,“难道是我何时与你说过,然后忘了?”
她这幅模样很是可爱单纯,裴长风垂眸看自己面前的一大碗饺子,“不难看出来,岳母看起来只比你大几岁罢了。”
苏婉婉忽然不说话,裴长风看过去,只见她低头吃着饺子,似乎没有继续说话的意思。
她一日奔波,应该是累了,裴长风也不再多言,吃完饺子后主动收拾碗筷。
苏婉婉有些郁闷,洗漱后就趴在床上不说话。
在裴长风的强烈要求下,他们现在是分了被子睡的,因为家里只有一张床,苏婉婉认定,但凡家里再多一张床裴长风都不会和她睡在一起。
“唉。”她幽幽叹出一口气,真怕以后裴长风发达了就把她抛弃了。
屋门合上,裴长风刚喝完药回来,他在床沿坐下,“苏姑娘,可是有心事?”
苏婉婉别过头不理他,心里有些别扭,不愿说话。
裴长风怎么能那么说呢......
“明日再去买绿豆糕和糯米饼吧,”裴长风声音温和,在夏日的夜里叫人觉得如被清风吹拂,十分惬意,“千万不要为了我而苛待你自己,你喜欢才是最重要的。”
这话听起来好像是情话。
苏婉婉瘪瘪嘴,闷闷道:“你知道我喜欢什么?”
“糯米饼,绿豆糕,杏仁糕,酥饼,这类甜口的点心,你或许都喜欢,”裴长风将枕头上的一根头发丝在手指上绕了绕,然后放在一边的椅子上,“是吗?”
“不是!”苏婉婉抬头,“你是不是嫌弃我?”
裴长风一愣,这才发现她的脸上有一些恼怒,“并未,苏姑娘何出此言?”
“那你说我和我后娘差不多大!”
裴长风沉吟了一下,他似乎说的并不是这一句话。
他试图解释,“我说的是岳母很年轻,看起来比你大不了多少岁。”
“这两句话有什么区别,”苏婉婉将头一扭,“你觉得我看起来老?”
“不是,只是......”裴长风不太明白。
“只是什么?”苏婉婉嘟囔。
裴长风好像明白了一点,“没有,你很年轻,也生得很好,只是岳母与你看起来不像有寻常母女那样的年龄差距,故而我才能猜出来你们并非亲生母女。”
后面的一句话苏婉婉没听,她只听见了裴长风说她年轻漂亮,就这样,她心头的那点儿不高兴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。
“真的吗?”她又笑开,“你真的这样想?”
“是。”裴长风点头。
苏婉婉坐起身,给他把被子拆开,“夫君快睡觉吧,都这样晚了,快睡快睡。”
她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,裴长风更乐意以一种看待小孩儿的心态看她,毕竟他比苏婉婉也大了四五岁。
苏婉婉朝着裴长风凑近了一些,挨着他的胳膊,裴长风微微侧身,背对她。
苏婉婉戳了戳他的后背,见他没反应,又戳了戳他的肩膀。
她戳来戳去,像是在戳什么好玩的玩意儿。
她没有用什么力气,轻轻的,手指头软软的,戳起来让人感觉有些痒。
裴长风被她戳得睡不着觉,“怎么了苏姑娘?”
“夫君,”苏婉婉的脸颊贴上他的后背,“真的不看腿了吗?”
裴长风的呼吸陡然一重,“我的腿看不好了,”
“没有试过怎么知道看不好呢?实在不行咱们多找几个大夫,总有人有办法的。”
她的声音糯糯的,说话时喷洒出来的热气让裴长风很不自在。
他重重呼出一口气,然后转过身,苏婉婉没有移开,她的脸颊顺势埋到了裴长风的胸前。
“苏姑娘,”裴长风用两根手指轻轻抵着她的额头,推了一下没有推动,“男女授受不亲。”
“那是男女,我们不是,”苏婉婉笑,将他搂住,“我们是夫妻。”
到底是什么才让她这样死心塌地呢,裴长风看不懂她。
苏婉婉是在欺负裴长风,明摆着的欺负。
裴长风无可奈何,他始终还是一个心软的人,尤其是在苏婉婉身上,他找不到任何一处可以让心硬起来的地方,他欠苏婉婉的。
等到苏婉婉睡着后,裴长风把她的手拿了下去,然后把她的脑袋移回她的枕头上,才重新躺好。
只是呼吸间还有苏婉婉身上的香味,像是栀子花香。
因为裴大伯疯了,又没人管,村长便让苏婉婉每天去给他送一碗饭,苏婉婉本来不想答应,裴长风却先答应了下来。
村长感到欣慰,“你是个好孩子。”
裴长风笑,“大伯照顾我良多,我是该多照顾的。”
等村长走后,苏婉婉好奇,“夫君,我们真的要照顾你大伯吗?”
“是,”裴长风看着围栏里争食的鸡鸭,笑意未减,“大伯待我不薄,我自然不能忘。”
既然如此,苏婉婉没有多说什么,不过她好歹也和裴长风做了这么久的夫妻,大概也能猜到一丁点。
昨天的肉还没有吃完,今天苏婉婉做了一碗粉蒸肉,还是做的两人份,裴长风也没问,吃完后先去晒了会儿太阳,才去厨房,半晌端着碗出门了。
他去了半个时辰,回来时苏婉婉正在洗衣服,她嫌热,趁着裴长风不在就把外衣脱了洗,只穿着肚兜。
裴长风回来时,她刚好把最后一件衣服拧干晾起来,实在是不想听那些什么规矩不规矩的话,赶忙回屋里穿衣服去了。
现在裴长风也明白了,不能和苏婉婉讲道理,苏婉婉根本不听。
他的脸上有一股热意,去打了水洗手。
“夫君,你那同窗什么时候把书送过来啊?”苏婉婉热得直扇扇子。
“书院半个月一休沐,估计要等下个月了,”裴长风见她头发全都挽了起来,像是乌云一般堆在头顶,忍不住夸赞,“苏姑娘好发量。”
“那是,”苏婉婉骄傲起来,“我的头发又黑又亮,多少人都羡慕不来呢,我爹说我从生下来头发就多,不像有些人头发发黄还少。”
她定睛一看裴长风的头发,“夫君,你的头发也多,我听说读书人都头发少,你看着不像呀。”
无论是什么话茬子,苏婉婉都能引出不少话头来,和她在一起几乎不会有感到无趣的时候。
“是吗,”裴长风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,“我倒是未曾注意。”
说话间,苏婉婉便坐到了他的跟前来,一只手也跟着去摸他的头发,“是啊,夫君你不但头发多,还长得好,最主要的是你没有那么多讲究,我们村里也有个读书人,从来不体贴他的娘子,莫说洗碗扫地了,就连农活都从来不干的。”
她说着,声音越来越甜腻,“哪像你这么好,事事都帮我干,说出去不知多少姑娘家羡慕我呢。”
她的两只手捧着腮,眼睛亮晶晶的,像是在阐述一件很幸福的事实。
裴长风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。
苏婉婉弯着眼眸瞧他,希望他快点振作起来,赶紧让她过上吃穿不愁的日子,他们隔壁村还是隔了好几个村的一个村子里面有一个教书先生,人家早就住上青砖大瓦房了呢。
“苏姑娘......”
裴长风话没说完,一低头就看见苏婉婉的衣襟不知何时开了,露出一块白腻的肌肤,与藕粉色兜衣的一角。
苏婉婉一嗓子把周围十几二十户人家都吼了出来看热闹。
这么多年了,村里人还没见过哪家小辈敢和长辈这么对骂呢。
“你胡说八道!”裴大伯娘不甘示弱和她对着骂,“要不是我们把裴长风养大,在他受伤后又把他背回来,他早就不知道死在哪里了!你竟然敢给老娘泼脏水,老娘和你拼了!”
苏婉婉撸起袖子,“我看我男人这样就是你们害的还差不多,你们分明是做贼心虚!”
这一句话戳到了裴大伯娘的痛处,她尖叫一声来撕扯苏婉婉,苏婉婉也不是好欺负的,灵巧一闪,然后就骑在裴大伯娘身上左右开弓扇她巴掌。
道理是和人讲的,和畜生只需要用拳头!
周围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苏婉婉把裴大伯娘打得惨叫连连,愣神了一会儿,才反应过来去拉架。
“打不得啊打不得!你打了他大伯娘,长风醒了一定要休了你的!”
“啊啊啊你打我干什么啊,苏婉婉你打错人了!哎哟我的胳膊,别拧了!”
“别打了,你们快别打了!快来人去喊村长啊!!”
只要有人敢压着苏婉婉不让她打,苏婉婉就开始无差别攻击,压着她就和帮着裴大伯娘没有区别!都该打都欠揍!
现在苏婉婉已经确定了,裴长风是死不了了,她也不装了,谁敢欺负她她就干死谁!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去死。
等她终于打完,裴大伯娘捂着脸趴在地上哭,头发散了,脸肿得就像一个猪头一样,“呜呜呜,你欺负人,我是你长辈,你竟然敢这么打我呜呜......”
苏婉婉拍了拍手,“少废话,我男人的药呢?”
碍于她方才的威风,没有人敢说她一句不是,就怕她发起疯来连他们一起打。
打了裴大伯娘可就不能打他们了哦。
裴大伯娘哪里有药给她?平时那些装样子喂给裴长风的就是树皮煮的水,要是有药她早就给了,还至于挨这么一顿打?
裴大伯娘的眼睛从一群人脸上巡过,被她看到的人都纷纷低下了头,他们可不敢说话,苏婉婉这娘们打起人来太虎了!
苏婉婉一脚踹开裴大伯家的门,“你说不说?你不说我就进去搜了!”
她娇娇小小的一个个子,呼啦一下就把门踹开了,周围男人都咽了一下唾沫,这这这就算再美他们也不敢娶啊,幸好娶她的人是裴长风,要是他们那就完了,这不得天天挨打。
裴大伯娘抱着她的腿不让她进屋,要是她进屋了,村里人看见裴大伯断了条手,那不就都知道昨天晚上是谁去翻她家墙了吗。
“怎么了大伯娘?”苏婉婉问,“你为什么拦着我不让我进去?”
眼见待不住了,屋内裴大伯重重咳了一声,终于出声了,“药我晚点给你送过去,你们在门口拉拉扯扯像什么话?”
“原来是这样啊,”到底不能把人逼太急,不然以后没法走动,苏婉婉就不能来榨油水了,她好脾气地笑了笑,“那晚点我来拿,大伯和大伯娘可别忘了啊,我就说大伯和大伯娘怎么可能没药呢。”
她走出来,人群自动给她让出一条路来,都以一种敬畏的眼神目送她走远。
还真是以毒攻毒......难怪裴长风能活呢,这娘们可太毒了。
苏婉婉回家后先把事先在锅里炖好的蛋羹喂了裴长风,然后自己在厨房炒了个香喷喷的肉吃。
不出半天,苏婉婉的泼妇名声就传遍了整个村子,有隔壁苏婉婉娘家村子的人听到,颤着声音说,“你们提亲之前怎么不打听一下呢,这妮子把她继母给打得都下不来床了,要不是她终于嫁出去了,她继母在家还要挨打呢......”
这也是为什么苏婉婉的继母发了狠给她找婆家,还陪嫁了银子倒贴本把她嫁出去的原因......
所以现在,苏婉婉的手里一共有四两银子,三两是她找继母要的嫁妆,多的一两是晚上裴耀祖送过来的,让她去给裴长风抓药。
晚上,她搂着裴长风叹气,“你说你家都是一些什么人啊,幸好我来了,不然你怕是真的完了,等你醒了要是有人在你面前说三道四你可千万别听,我可都是为你好。”
说完,她仔细盯了一会儿裴长风,确认他没有动静,才喜滋滋地往他脸上亲了几下,“不过我还是很好的,只要你乖乖的,我保证不打你。”
她可是绝世好媳妇!哪个男人娶了她那就是修了八辈子的福气。
明天就是回门的日子了。
苏婉婉美美地想,明天回门的时候要从家里背一床新被子来,还要把她的衣服全都带过来,还有她继母腌的咸菜,也要抱两坛子来,不然平时喝粥一点下粥的菜都没有,怪没滋味的。
不过明天她回门了,裴长风怎么办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