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女主角分别是白纪川张悦的其他类型小说《世间始终你最好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白纪川张悦》,由网络作家“阿琐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吃过早餐再回来,写字楼里开始有了人气,一然的办公室在37层,一出电梯手机就响了,上司张悦的电话,她很快接起来,那头着急地说:“怎么回事,你的电话刚才一直打不通,微信也不回复。”张悦的脾气一直都很急,一然早就习惯了,解释说她刚才在电梯里没信号,张悦停了停,立刻惊讶地问:“你已经在公司了?”“刚到门口,有什么事吗?”“一然啊......”半个小时后,陆一然带着她的一些办公用品,从37层来到38层,销售总监的办公室空空如也,助理的座位上也像刚经历了一场龙卷风,她正好奇,身后一把好像才听过的男人声音问:“你就是我的助理?”一然转身,简直目瞪口呆,站在自己面前的竟然就是早晨在停车场那个男人,竟然就是张悦所说的新来的销售总监白纪川。“把东西放下...
张悦的脾气一直都很急,一然早就习惯了,解释说她刚才在电梯里没信号,张悦停了停,立刻惊讶地问:“你已经在公司了?”
“刚到门口,有什么事吗?”
“一然啊......”
半个小时后,陆一然带着她的一些办公用品,从37层来到38层,销售总监的办公室空空如也,助理的座位上也像刚经历了一场龙卷风,她正好奇,身后一把好像才听过的男人声音问:“你就是我的助理?”
一然转身,简直目瞪口呆,站在自己面前的竟然就是早晨在停车场那个男人,竟然就是张悦所说的新来的销售总监白纪川。
“把东西放下,立刻检查一下开会要用的资料。”白纪川干脆利落地下命令,好像不认识一然,好像把早晨的事忘得一干二净。
“白......总。”一然终于开口了,她本想说“我是来临时顶替的”,可话到嘴边变成了,“停车场的事,白总是不是可以向我解释一下?”
她当然不甘心莫名其妙挨一巴掌。
可白纪川不知是失忆了还是耳聋的,完全无视一然,面无表情地说:“半个小时内把资料核对好,让会议室准备投影仪,我的那一份替我打印出来,钉右上角。我的东西等下会有人送来,你收下放进办公室就行,不要乱动。”
一连串的命令,也不管别人是否能记下,好在一然不是刚入职场的新手,派她来也是知道她能应付,虽然白纪川这样的态度让人很恼火,可办公室里那么多人,实在不合适讲那些事。之后忙忙碌碌,等销售部大半的人都去开会了,她才有时间去上个洗手间。
补妆时看到自己的脸,又想起早晨的倒霉事,本想用微信问问HR的小艾,又担心太八卦被人误会,这时候老公的消息跳出来,一个嬉皮笑脸的表情后面跟着一句:“然然,钥匙我拿回来了,保证不再掉我妈那里,别生气了,你做的早餐最好吃。”
一然想了想,输入:“周六陪我来浦东看房子,我就不生气了。”还没发送,那边却先过来一条消息:“刚接到通知,明天出差去北京,晚上回家说。”
“出差?”一然自言自语,可蓦地眼前一亮,老公出差去,是不是意味着之后几天她能睡个安稳觉?
至少那几天里,不用再为了无法满足丈夫而心怀愧疚,不用一次次硬着头皮把他推开,不用听见老公失望的叹气,虽然,蒋诚真的很体贴,虽然,她明白自己应该尽快摆脱这种心理障碍。
她愉快地回复了:“知道啦,晚上给你做好吃的。”
要说38层的风景和37层真是不一样,一然坐在玻璃隔间里就没见外面的人消停过,时刻有人走来走去,电话铃响个不停,人事变动对他们似乎也没什么影响,几位同事来交资料,乍见陆一然都愣了愣,但谁也没心思八卦寒暄,打个招呼交代了事就走。
白纪川的东西很快被送来,三个箱子堆起来有一然人这么高,想不明白一个男人哪里来这么多东西摆在办公室,正好奇时,那边会议结束,一大批人从会议室涌了回来。
一然赶紧出来,见白纪川面无表情地进门,她指着里面说:“白总,你的东西送来了。”
白纪川却把手里的资料敲在桌子上说:“我让你订右上角,你没听见吗?”
低头看见资料左上角的订书钉被拆了,那痕迹看起来好像还有些粗暴,这个人真是......左边和右边有什么区别,不是一样可以翻面。
“对不起,下次我会记得。”一然嘴上答应着,心里却想她是临时来帮忙的,谁知道有没有下次。
“怎么只有三个箱子?”白纪川进门看了看东西,站在门前问一然,“应该有四个箱子。”
“但是他们就送来三个。”
“你签收的?”
“是、是你让我签收......”一然感觉不妙。
“什么都不问清楚就签收?你应该先和我确认信息,你来问我了吗?”
“可是......你在开会。”一然在心中腹诽着,这人的性格简直恶劣。
“我去开会前,你怎么不问?”
一然满肚子火,早上的账还没算呢,这个人是真忘了还是装失忆,竟然还有脸刁难人,也不知道HR哪根筋不对,挖来这种人,销售部交给他公司还有前途吗?
“发什么呆?”白纪川却一脸严肃和恼火,用手敲了敲箱子说,“立刻给他们打电话,追问还有一只箱子在哪里,什么事都要我教你吗?”
“马上找。”一然到底忍住了,这样的大爷她伺候不起,这种男女关系乱七八糟的人她也惹不起,反正过几天就走。
那之后打电话找物流,总算查到另一只箱子的下落,才放下电话,白纪川就拉着她出来向销售部所有人做自我介绍。
一夜之间换老板,销售部同事脸上的神情都很古怪,白纪川说了一堆话一然没兴趣听,轮到她时,她定了定心说:“我是临时来帮忙的,可能有些事不熟悉,请大家包容。”
白纪川看了她一眼,一然没有注意,之后回办公室也没打算和这个人说话,没想到他却在进门前突然转身说:“早晨的事很对不起,不过我希望你最好忘记,不要对任何人提起。”
一然不客气地冷笑:“我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的,白总请放心。”
两人算是不欢而散,之后半天白纪川在里面整理东西,一然看都没看一眼,只是发消息问HR的小艾,什么时候能找到人,算着自己几时能离开这个地方。因为不能把话说明,也没有办法和张悦沟通,她只能等新人来。
直到下班前,蒋诚发来消息,说委托同事从英国代购的包拿到了,才让一然心情好起来,高高兴兴地计划下班去超市买菜回家犒劳老公。可是时间到18:00,销售部里没有一个人走,一然心想销售部的人比较拼,等一等就好,可半个小时过去,还是没有人动。
这时候白纪川从办公室出来,手里拿着大衣,语气冷冰冰地对一然说:“晚上部门聚餐,你也来吧。”
外面的同事看到白纪川出来,也都纷纷站起来开始拿包准备走,可是一然惦记着老公给她买的LV,惦记着回家给蒋诚整理出差的行李......而且她根本不想再和这个人多呆一秒钟。
“不想去?”白纪川像是有读心术,深浓的眉毛稍稍皱起,“今天你这个状态,他们已经觉得很奇怪了,没有哪个助理看到老板忙成这样,会坐在外面一动不动,他们一直在看你你没感觉吗?如果不希望传出什么奇怪的话,我们最好正常的相处,就算你是临时的,你走之前也是我的助理,要不明天你就不要来了。”
来电显示“清歌”,一然赶紧接了电话,那头的声音很紧张:“一然,能来我家一趟吗?”
一然毫不犹豫地答应:“我马上来。”
薛清歌是一然的大学同学和室友,毕业好多年了,虽然各自结婚各自有工作,关系还是从前冬天在寝室睡一张床取暖那么亲密。
更有缘分的是,一然的婚房是蒋诚家很早买的,清歌的婚房也是他老公家早年买在上海投资的,那么巧两家就在一条马路上,只是分别在东西两头。一然现在满心想着把房子置换到浦东去,其实最舍不得的,是要和清歌离得远了。
赶到清歌家里,她已经穿着出门的衣服在等,见到一然就急匆匆地说:“你帮我看一下欢欢,我马上回来,她发烧了,家里没有药。”
话才说完,清歌就跑了出去。一然进卧房来看,八个月的小欢欢睁大着眼睛,双手时不时挥舞着看起来很精神,不像是生病的样子,但是伸手摸一摸,果然烫得很。
“欢欢乖,妈妈很快就回来了。”一然逗着小宝宝,顺手给老公发了条微信,告诉他清歌女儿病了,自己要晚些回去。
蒋诚则发消息来:要走的时候告诉我,我来接你。
这样的事虽然不是天天在发生,可自从清歌生了孩子后,一然每个月至少一两次会接到清歌的求助电话,清歌的老家在很远的地方,而她老公顾小天,在地球的另一边。
半个小时后,清歌回来了,把药房买的美林给孩子喝下,用凉水给孩子擦擦手心,之后就是等着孩子退烧。
终于松了口气,清歌就催一然:“你先回去吧,天那么冷。”
一然说:“我和蒋诚说好了,孩子退烧我再回去,万一要去医院,有个人搭把手才好。”她指了指厨房,那里有已经放冷的外带食物,“你还没吃饭吧。”
清歌眼睛红红的,像是忍住了眼泪,勉强笑着说:“那你给我热热,我饿得没力气了。”
之后一然在厨房给清歌准备食物时,就听见她在给保姆阿姨打电话,电话里发生了争执,可能是白天在家的保姆没照顾好孩子,才让欢欢发烧的。最后就听见清歌生气地说:“你明天别来了。”
一然没多嘴说什么,热好饭菜出来,对放下手机一脸疲惫的清歌说:“把欢欢送我妈那里带两天,你抓紧重新找个阿姨,不然你请假不去上班吗?”
清歌呆呆地看着她,倔强的人突然就哭了。
晚上十一点半,欢欢退烧了,蒋诚来清歌家把妻子接回去,清歌连连对蒋诚抱歉,一直把他们送到电梯口,电梯门关上时,一然才叹了口气。
蒋诚替她把围巾拢紧,说:“你看,我妈虽然烦了点,可将来我们有孩子,她一定会尽心尽力照顾,你可以继续上班,继续逛街看电影做你喜欢的事。你看清歌这样子多可怜,要是没有我们在这里,她怎么办?”
一然没吱声,这话是有道理,可一想起衣柜里被换位置的抽屉,她要换房子的心,坚决不动摇。
回到家洗洗弄弄已经十二点多,凌晨四点蒋诚拖着行李箱去机场,一然睡了个回笼觉,如她所愿老公不在身边特别自在,于是这一觉就睡过了头。
醒过来已经八点半,公司在浦东,她就是飞过黄浦江也来不及,硬着头皮回到公司,销售部里空荡荡的,白纪川也不在办公室里,她悄悄往会议室望了一眼,果然都在那儿开会呢。
一然忐忑地坐下,打开电脑,就飞进来两封邮件,来自白纪川。
“那天不是她来找我,而是我找她。”白纪川说道,“现在她在加拿大,暂时不会再回来,当然本来就是误会,就算你们再次遇见也没什么要紧。”
陆一然脑筋飞转,回忆着一周前的遭遇,虽然她已经不在乎什么道歉和说明,可是白纪川看起来很有诚意,好奇心不由得冒出来:“她去加拿大治病吗?”
结果老板翻脸比翻书还快:“这个你没必要知道。”
一然暗暗骂自己多嘴,怕气氛继续尴尬就准备出去,可白纪川却问:“两周后恒远金陵项目招标你知道吗?”
“已经知道了。”
“这两个礼拜会很忙,会加班,会随时打电话找你。”
“我有准备。”
“那你昨晚挂我电话?”
“我......”
而白纪川主动给了个完美的借口:“手机没电了吗?我刚好打来刚好没电,你也没发现,于是关机一整晚。”
“不是的。”人家连借口都替自己想好了,再撒谎可没意思,一然尴尬地说,“昨天那么不巧去你家打扰,心里一直觉得很奇怪,晚上看到电话就、就......”
白纪川面无表情地看着她:“我之前好几个助理都比你年轻比你漂亮。”
什么意思?一然听得莫名其妙。
白纪川说:“我不会对自己手下的人感兴趣,往后哪怕半夜凌晨找你也一定是为了工作,最好时刻保持手机畅通,以及随身携带。”
陆一然真的很生气,比王梅气她还气,可是她气什么?难道气白纪川以前的助理比自己漂亮?
那之后一整天,一然都像鼓起来的河豚鱼,白纪川看在眼里,但和平常一样冷漠。下午各部门高层会议,他要午饭后直接从外面去开会,打电话来让一然把他桌上的东西带过去。
为了找东西,一然还是第一次站在白纪川的座位上,突然发现从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外面自己的一举一动。
虽然她没做过什么奇怪的事,也没在上班时间浏览购物网站,虽然楼下各部高层的办公室都是这样的设置,可是......
等她找齐东西去会议室,白纪川已经到了,走近就听见他在和产品部经理说:“女人开车都是这样,你看到了就该离远一点。”
一然心想,是啊,我两次都让你遇上了。不过白先生,你知道自己是在歧视女性吗?
可白纪川头也不抬,直接把东西接过去,随口就说:“你可以回去了。”
这里都是公司高层,等下总裁董事们也会到,就算忍不住也要忍,陆一然是有涵养的。
会议室另一边,张悦看见她,就想过来趁机和白纪川说几句话,可是一然迅速离开了,但张悦一向八面玲珑,几句话就和白纪川拉近距离,笑眯眯地问:“陆一然怎么样,白总,我可是把我们部门最能干的人借给你了,我还等着你还给我。”
白纪川笑容和气,完全不是平时面对一然的样子,很满意地说:“陆一然是个很可靠的人,你真要要回去,我这边就麻烦了。”
这些话一然当然听不见,回到办公室,双手叉腰站在自己的座位上看白纪川的座位,这玻璃墙隔音效果很强大,之前白纪川在里面骂人,她也只能听见几句,可是它透明啊。
一然虎着脸环顾四周,瞥见了落地玻璃前几盆发财树,眼前一亮,挽起袖子就冲了过去。
销售部的人听见总监办公室那边发出奇怪的声音,有人跑过来就看见陆一然小小的身板拖着巨大的花盆,看到他们在这里,还冲他们灿烂地一笑,几个男生看不过去,跑来问:“要帮忙吗?”
一然大方地说:“白总觉得这几盆树放在这里影响采光,帮我放到那里好吗?”
两个小时后,高层会议结束,外头一阵熙熙攘攘散去,白纪川也回来了。一进办公室就觉得哪里奇怪,但又说不上来,等他坐到自己的座位上,才发现透明玻璃被几盆树遮挡,他坐着就再也看不见一然。
白纪川跑出来看了又看,发现了落地玻璃窗前地毯被压出的几个坑,显然树是从那里移过来的,陆一然却一脸平静地看着他,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。
终于吃到了牛排店的圣诞限定套餐,可是整顿饭的话题都是白纪川,然而这一次就连小艾都没能打听到白纪川私生活的八卦,除了知道他之前在哪几家公司供职外,就是他的年薪比前一位销售总监高了200k。
小艾啧啧道:“猎头狠狠赚了一笔呢,其实我们之前自己也努力过,结果还是被猎头抢先,虽然人到底来了,可我们老板不太开心,今年圣诞聚餐也取消了。这个女人真奇怪,又不是花她口袋里的钱。”
小艾塞了满嘴的油封鸭,口齿不清地问:“白纪川怎么样,男上司是不是好对付些?听说他第一天就请你们吃饭了对吧。”
“才两三天也不好说人怎么样,但是销售部太狠了,我昨天快八点才走,饿都要饿死了。”一然连连摇头,“新的助理什么时候能找到,现在找个助理很难吗,一个月够吗?两个月?”
“哎?你不知道啊,你老板开出的条件太难了,找个助理不要太好找,可是他的条件找个经理都够了吧。”小艾一面说着,拿出手机翻邮件,递给一然说,“你自己看。”
密密匝匝的一封邮件,是白纪川对于助理的要求,基本的学历和工作方向之外,还很详细地罗列了二十条工作经验,这么计较细节还真是白纪川的风格。小艾说白纪川要求候选人至少要满足其中十二条,而且最好能提供事实证明。
“你先顶一顶吧,人是找得到的,但达到这个要求的人才,人家肯做助理拿这点薪资吗?”小艾叹了一声,想起什么来,对一然说:“你下午来一趟,虽然是临时顶替,还是要转一下部门,好像你这个月的工资也要另外计算。”
一然说:“这我倒不在乎,就是......”
小艾眼睛亮亮地问:“是不是跟男上司很新鲜啊,一然你都不戴婚戒的,小心被老板看上啊。”
一然下意识地摸了摸手,她从小不喜欢戴戒指,在手指头上戴东西就会浑身不舒服,所以钻戒锁在家里,对戒则用一根链子挂在脖子里。当然对于此,她婆婆不知道酸过多少回了,可是蒋诚无所谓嘛。
“你又来了,赶紧找个新人吧,我一个已婚妇女能怎么样啊,以后来个漂亮小姑娘你们再去八卦。”一然迅速吃掉了盘中的食物,之后掐着点回办公室,按照以前的习惯本该是喝杯咖啡聊天消化消化,可销售部完全没这个气氛,一然总觉得他们都是喝机油维持生命的。
今天几乎又是和白纪川一起下班,走出写字楼已是月朗星稀。大楼前的圣诞树有两层楼那么高,五彩缤纷的灯光一闪一闪,放着轻快的圣诞歌,路过的人都会停下来拍照。
一然每天开车下班直接从地下车库走,很少在这个时间从大厅出来,明明是已经待了四年的地方,竟然会觉得很新鲜。
她摆出各种姿势自拍了几张,打算发给老公趁机提醒他该给自己准备圣诞礼物,忽然在屏幕里看到了后方站着白纪川。
霓虹灯下那人好像一副看见外星人的表情看着自己,一然顿时脸上通红,收起了手机。
白纪川淡淡地瞥了她一眼,也拿出手机拍了一张圣诞树,接着就回大楼里,该是要搭电梯下车库拿车。一然呆呆地看着他走进旋转门,自言自语道:“特地来拍圣诞树?”
等她坐在地铁上P图时,发现刚才自拍的几张照片里,有两张都拍到了白纪川,不过第一张的时候那个人是看着圣诞树发呆,脸上的情绪是她从没见过的,后来的一张才像是发现自己在这里后,满脸的嫌弃。
一然皱了皱眉头,毫不留情地把白纪川的身影从照片里切掉了。
然而白纪川手里的圣诞树,却是绕地球半圈到了加拿大,看到这张照片的,就是那天在停车库大吵大闹的女人。
那边回复:真好看,真想和你一起过圣诞。
白纪川想了想:好好治病,明年一起过圣诞。
关掉手机,走到落地窗前,被路灯照亮的马路像火龙似的纵横交错,车辆川流不息,不知都去往何处,这座城市对于路过的人而言,越是繁华越是寂寥。
他现在住的地方,是之前的公司替他租的公寓,屋子里堆满了纸板箱,东西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,这周六就会搬去他自己买的房子里。
兜兜转转,终于还是决定在这里落脚了。
这一个礼拜对于一然而言,太多变故太多新鲜,老公不在家几天,她每晚都睡得香又甜,该死的噩梦和失眠都不见了,可这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,难道她从此就和老公过无性生活?
那天和清歌提起这件事,清歌问她是不想做还是不让进,一然自己也迷茫了。
清宫手术她没有全麻,虽然不疼,可也感觉到身下被扩.张被掏啊掏,即便这种感觉也是她自己想象出来的,但她始终认定,是婆婆那句话恶心到了她,而不是清宫手术留下的阴影。
希望这一次小别胜新婚,老公回来后能美美地和他共度良宵,但在那之前,车子追尾的事要先有个交代。
周六晚上蒋诚终于有时间和她聊天,但听说一然出了车祸,沉默了片刻后,在电话那头说:“早点睡吧。”
一然捧着电话心虚地问:“你生气啦?”
蒋诚还是说:“我要睡了,已经两天没睡了,特别累。”
电话就这么挂了,一然看着暗下的屏幕,不服气地嘀咕了几句,翻身抱着枕头打滚,越想越不甘心,在微信上发过去一条:小气鬼,我重要还是车子重要啦?
可老公没有回信,一直到第二天才发过来一条:登机了,中午就能到家。
虽然嘴巴硬,一然还是准备了丰盛的午餐等老公回家,她也是知道蒋诚的脾气,就是担心自己出事,怎么可能会为了车子受损而生气,哄哄他就什么都好了。
可结果事情比她想的难,蒋诚回来后板着脸,带着工作和旅途的疲惫,一然的笑脸被冷漠对待,她一生气索性也不讲话了。
蒋诚脱了衣服洗手,拿着电脑包就往书房走,一然忍不住问:“你不吃饭了?”
“吃了飞机餐。”蒋诚微微皱着眉头,显然是不高兴,“我要看图纸赶着传给公司,等我忙完了,再来跟你说车子的事。”
一然站在桌边,像做错事挨训的孩子,心里老大不服气,到底也没敢顶嘴。可这点事至于吗,至于吗?
蒋诚进书房后,她使劲瞪了几眼,自己饿了半天都没舍得吃,人家却看也不看一眼,于是气哼哼坐下喝了一碗汤。但是一直没动静,她探头探脑往书房看,才发现丈夫真的是在忙图纸,知道他特别辛苦,也就没那么生气了。
看到行李箱停在门厅,就打算把老公的脏衣服拿出来去洗,小声念叨着:“有本事别叫我洗衣服啊,拽死你了。”
但是打开行李箱,一然愣住了。
替换衣服被整整齐齐码在底下,上面摆着的是一只Prada的礼袋,打开礼袋,里面是礼盒和一只YSL的袋子,礼盒里是她看中了但没舍得买的钱夹,YSL的袋子里,是那天被刷爆微信群,可她没时间去专柜试色的圣诞限定口红。还是三支。
陆一然心花怒放,像兔子似的蹦进了蒋诚的书房,蒋诚故意装出的苦瓜脸也绷不住了,妻子直接坐进他怀里,抱着他亲了又亲,嗲嗲甜甜地说着:“老公最最好了。”
“买东西就是好老公,说你两句就是小气鬼?”蒋诚宠溺地捏捏妻子的脸蛋,还是很在乎地说,“说过几百遍了,开车子要小心,你听吗?”
“我当然听,你刚才那么凶,我以为你真的生气了,吓死我了。”
“不吓唬你一下,你记得住教训吗?”
一然在老公胸前蹭了又蹭:“你不在家,我可想你了。”
蒋诚笑:“想什么?哪里想?”
一然贼兮兮地笑着,把大眼睛都眯成了缝,手指在丈夫的下巴上轻轻一刮:“大爷,几支口红就想收买小女子吗?”
蒋诚在她嘴唇上亲了两口:“你想要什么,老公都给你买。”
两人腻歪着,蒋诚哄得一然心里痒痒的。她真的很爱蒋诚,蒋诚也早就把她宠上天,那点心里阴影她一定能克服的,不仅仅是为了老公,也是为了她自己啊。
书房里的“温度”越来越高,一然觉得今天一定没问题,正主动脱去毛衣时,响亮的门铃声吓了她一跳。
夫妻俩面面相觑,蒋诚单纯地奇怪着是谁,还以为是妻子淘宝的快递,可是一然这几天没买过东西,看着老公去应门,她失望地重新套上毛衣,不用问也知道,婆婆来了。
“儿子你回来啦,脸怎么这么黑啊,是不是北京那边雾霾熏的?妈妈这几天看新闻,真是揪心死了,快点快点,我买了香菜和猪血,他们说吃这个可以排毒。”
王梅的声音传进来,一然的热情和喜悦一扫而空,可为了丈夫不得不走出门强颜欢笑。
而婆婆今天好像对她挺满意,看到一桌子菜,连声夸赞一然:“然然真是越来越能干了,你上班这么辛苦,以后要做饭跟妈妈说,妈妈来帮你做。”
两人无声对视,一然绷得紧紧的怎么都不露怯,白纪川则好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,所幸林经理闯进来打破僵局:“白总,刚拿到一些其他公司的报价信息,我觉得很值得参考。”
白纪川立刻变回常态:“拿给我看。”他们进了办公室,一然舒口气坐回原位,得意地想这算不算她赢了一次?
但是冷静下来,不免又觉得自己太幼稚,这里是公司是职场,哪有不给下属脸色看的老板,哪有上司会觉得手下和他是“平等”的,就算是张悦那么喜欢她,也是说翻脸就翻脸,去哪儿都是坑。
她该好好上班,又没打算和白纪川做朋友做姐妹,何必对老板这么多要求。这么一想,心里更舒服了。
林经理出来后没多久,白纪川拿着大衣也出来了,这是又要出门的架势,一然看着他,心里默默念着:千万别带我。
还好,白纪川真没打算带她,只淡淡地说:“下午不再进公司,有什么事电话联系我。”
平平无常的一句话,人家就走了,不过走之前,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一然身后的发财树,但一然没看见的是,他转身的时候笑了。
老板一走,手头的事做完,一然就自由了,盘算着今天应该能正常下班,是回家给蒋诚做饭还是逛街给老公选圣诞礼物,毕竟之后两周里可能会天天加班,招标会结束就是圣诞节。
没想到蒋诚的消息先进来,他那边公司给他补了半天假,他现在已经回家了,一然让他好好睡一觉,晚上她带菜回去做饭,之后就美滋滋地等着时间到六点。
可是快五点时,蒋诚发来消息说他妈过去了,还买了菜,现在正在打扫卫生。一然那灿烂明媚的心,顿时就冷了。
打了一大串牢骚的话,例如“你妈怎么知道你回去了,是不是又拿望远镜看我们了?你把窗帘拉开了吗?”
但最后,统统删除,只有一句:“正好我要加班,他们要改投标方案,可能八九点也回不来。”
她撒谎了。
有婆婆的家,她不想回去,就算是她不好好了,那又怎么样?
晚上七点不到,一然按响了清歌家的门铃,清歌还没下班,开门的是新来的阿姨,一然接通了清歌的电话后,阿姨才让她进门,连声对不起说她也是为了家里安全不敢让陌生人进。
一然当然不介意,和阿姨聊天下来,觉得这是清歌遇见过最好的阿姨了。清歌八点才到家,新阿姨给她留了饭,欢欢正睡得香,一然见清歌喝酒,自己也要了一罐。
“你不回家真的不要紧?”清歌风残云卷地干掉了晚饭,从橱柜里拿了些开心果给一然下酒。
“十点钟走,现在王梅肯定还在。”一然有些委屈地说,“我看到她就反胃,眼不见为净。”
清歌叹道:“真没想到你和你婆婆的关系会变得这么差,我记得婚礼上她抱着你掉眼泪呢,对我们也特别客气,叫我们以后也要常常跟你玩,不要各自结婚了就不往来了,相反你妈妈倒没说什么。”
“那时候我也很感动啊,可现在想想她戏还真多。”一然不屑,剥了几颗开心果给清歌,看到清歌瘦得下巴尖尖,心疼地说,“我们俩还真没婆婆缘,我这里阴魂不散,你索性不往来,都被我们碰上了。”
清歌英气的眼眉里,带着女强人的霸气:“我对他们没指望过什么,所以也无所谓,至于喜欢孙子不喜欢孙女也是他们的自由,我好好爱我的女儿就是了,想那么多干嘛。再说他们把这房子给小天,现在是我和欢欢在住,爷爷奶奶给房子住,我已经代替欢欢很感激他们了。”
“你心态好,可你身体好吗?”一然喝光了一罐啤酒,又去开了一罐,回来伸手摸了摸清歌的肩膀,“你比生孩子前还瘦。”
清歌淡淡一笑:“小天回来就好了,你放心,我没事的。”
一然想了想,还是不要提这些没得改变的现实让人心里郁闷,话题一转说:“我昨天一个人去看房子,你猜我遇到了谁?”
这句话一打开,薛清歌就彻底“认识”了一个叫白纪川的男人,闺蜜的职场故事里一向女性为主,还是第一次听到他提男同事。听到一然说她把树搬到身后挡住老板的视线,他老板一脸吃瘪的尴尬,清歌笑得太大声把欢欢都吵醒了。
回到家,已经快十一点,蒋诚在门口迎接妻子,拿过包说:“我忘了你的车还没拿回来,应该去接你的,打车回来的?怎么不回消息?”看到一然眼睛红红的,又问,“喝酒了?和同事?”
“嗯,喝了点啤酒......”一然费劲地脱着长靴,脑袋里矛盾着要不要说实话。
蒋诚问:“你们公司投标,怎么连行政部也要一起加班?”
一然抿了抿嘴,说:“一直没机会告诉你,我被调去销售部了。”
“让你做销售?”蒋诚皱眉,他当然以为妻子是去和客户喝酒。
“不是,我怎么会做销售?”一然开始解释自己现在的工作,看到丈夫眉头不展,小声问,“我现在跟男老板,你不开心了?”
蒋诚嗔道:“你老公心不大,也不小,你知道我担心什么,我心疼自己老婆不行吗?”
一然软软地笑了,扑上来抱着蒋诚,黏糊糊地说:“放心,我就是做和以前一样的事,而且还是临时的,新人一来我就回37层,我东西都没拿上去。”
蒋诚说:“你自己小心就好,有什么事要跟我说,不要受委屈,大不了不做了,回家我养你。”
一然亲了他一口:“那今晚我撒谎了,你会生气吗?”
蒋诚轻轻拧了她的脸颊:“翅膀硬了啊。”
一然撅着嘴说:“我不想回来被妈妈问东问西,又没地方去,就去清歌家看欢欢了,啤酒也是在她家喝的。之后两个礼拜可能是要加班,但今天没加班,我就是不想回来,不想看见你妈妈。”
蒋诚叹:“我刚还想说,去销售部的事别让我妈知道,她那么啰嗦。不过你们俩到底怎么了,我也想不通,要是你单方面讨厌她,我还能怪你过分,问题是我妈现在也不怎么喜欢你。我只能想,她是怪你没能把孩子生下来,如果真是这样,我当然要护着你站在你这边。”
一然眼睛湿润了,她虽然没婆婆缘,可遇到了最好的男人。蒋诚不是妈宝,他一向有原则,所以很多事她忍着,都是看在老公的份上,而她不想忍的时候,老公也一定会理解她。
“啧啧,要哭啦?”
“谁要哭了。”一然揉揉眼睛,黏着老公撒娇。
婆婆在产房里的那句话,她不能对蒋诚说,就算现在想起来还憋屈恶心得要死,也不能说。夫妻之间要互相经营,除非谁都不想过了,那就什么都不必在乎。
而今晚,也算是对老公敞开心扉,带着几分酒意,一然都打算好好满足自己一回,没想到流产后第一次的大姨妈来了。
躺在床上,她对蒋诚愧疚,蒋诚却用热乎乎的手摸着她的小肚子说:“来了是不是就证明你身体好了?你身体好我才放心,流产多伤身体啊,老婆吃苦了。”
一然窝在他怀里,心满意足地说:“有老公在,我什么都不怕。”
这一晚,没有噩梦,可是早晨六点却被老板的电话吵醒,一然朦朦胧胧打算接的时候,白纪川已经挂掉了。取而代之发过来一条短信:今晚恒远酒会,正装出席。
“怎么了?”被吵醒的蒋诚迷迷糊糊地问。
“老公,我今晚要加班。”一然说。
蒋诚翻身搂住她:“又要去清歌家?”
一然揉搓他的脸说:“是真的加班,我要跟同事一起去参加恒远集团的酒会。”
蒋诚彻底醒过来,顿了顿说:“结束了我来接你。”
一然高兴了:“嗯,我慢点把酒店地址发给你。”
到公司时,堪堪九点,还是一然硬挤上这趟电梯才赶上的。为了选晚上穿的裙子太矛盾了,加上来了大姨妈很麻烦,赶着时间出门,飞奔着搭地铁,好在她没迟到。
出电梯,后面的同事跟出来说:“刚才电梯都提示超载了,你硬是不下去,要不是人家下去让,你就打算这么僵着?一然,你这心理素质,很适合做销售啊。”
一然开玩笑说:“等下一趟就要迟到了,我的薪水可不能和你们比,扣几次就没了。”
说着话走到办公室,果然啊,白纪川已经到了。其实一然不是怕迟到扣薪水,他们并没有那么严格的打卡制度,她是不想比白纪川来得晚。
之后一天,白纪川也没提酒会的事,五点多的时候突然叫上一然,让她准备走。
以前在行政部,陆一然好几次负责举办这种酒会,也算见过世面的人,今天去别家公司能吃吃喝喝,她倒是挺乐意的,换了裙子裹着大衣,就跟白纪川走了。
要说有什么稀奇的,她今天第一次坐白纪川的车。